她看来受了惊吓,眼神游离退缩,老想找地方躲藏。她名叫花花,是早前方姐带到社区中心来参加园圃活动的一个孩子。这回已是本期园圃活动的第三堂课,全班只有十二个孩子,照理彼此应该熟悉不少。然而,花花仍像找不到地方安置自己,偌大一个园子,竟看似无可藏身之处。
园圃老师授课,是采用轻松自然的方式,既像上课,又不像上课。第三课教“呼吸法”,是由方姐主持。方姐说,每株植物都在呼吸,每个人也是一样。她示范呼吸法︰“首先,深深吸气,满满存在里面。然后,停!感受一下。”孩子们跟着做,每对眼睛闭上,脸上是专注的神情。
方姐环视全场的孩子,留意到花花也有跟着做。她期盼花花这趟能有收获,不由得把声音再放得柔和些。花花自小一个人生活,没有大人在身边,不懂得人际应对,里面有伤痕,加上性格敏感,容易再受伤,是个很难搞的孩子。
“接下来,慢慢呼气,一点一点放出来,心里慢慢数,一、二、三、四……”方姐说。同样一口气,呼气要比吸气的时间长。她用柔和声线吐出指导语的每一个字,希望用声音传达爱。
每次吸气与呼气之间,停顿两三秒钟,当自己感觉合适的时候,再重复做。令人惊讶的是,这群年龄在9到14岁之间的孩子,竟全都能跟着做,而且很安静。现场一片宁谧祥和,每个孩子的脸就好像园圃里向天盛放的花儿,而花花就是其中的一朵。
方姐又说︰“想像一下,心里有什么不开心?过去有谁让你不开心?现在,那‘不开心’是停留在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把你的手掌放在身体的那个部位,然后,再做呼吸的练习。一、二、三、四……”。每个孩子都很认真地做。在这个苦难的世界,每个人都有不开心,没法掌控环境的孩子们,更是如此。
当方姐说出下面的话,现场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闭着眼睛的人也许察觉不到,但我相信,天父正在看着。方姐说︰“天父创造每一个人, 知道我们的需要。天父造空气,公平地给每一个人都可以享受,而且可以滋润、润滑我们受伤的地方。现在,想像一下,天父用空气来润滑你受伤的地方,慢慢感受一下,有没有舒服一点?”
有一种爱,有一种感动,在空气之中散溢开来。
这堂呼吸课连同练习,大约用了30分钟。上完课,一如既往,老师带着孩子到露天园圃做体能活动,舒展跑跳,给植物修剪灌溉,把成熟的瓜果摘取收集起来。这是孩子们最喜欢的部分,他们总是很尽情、很开怀。
园圃一角,方姐和花花并肩坐在木长椅上。隐约听见,方姐指著一畦紫花香草,对花花说︰“每株植物都在呼吸,每个人也是一样……”花花点点头,从地上拾起一朵掉落的花儿,凑近鼻端闻,脸上露出了笑容。
爱我们的天父,正在邀请每个孩子,进入 丰盛满溢的花园中。这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