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新移民的哀歌

 

四肢健全,有工作能力,又有家人,新移民不像其他弱势群体般获得社会的极大关注。他们像石缝中的野草,只想找到一处生根的地土。异乡人的哀歌因声音太微弱,最终淹没在城市的喧闹声中。直到有家庭惨剧发生,新移民问题才突然成为城中焦点。但在高谈阔论之后,这城市再度把他们遗留在进退两难的局面中,茫然不知方向。

不能回家的女人

房间只有三四十平方尺,一张双层床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四处放满杂物,行走的地方只有四块地砖的面积。床头茶几上有一堆成药,地上有电饭煲,近房门口之处有一个坏了的冰箱,上面放了一个电水煲,有两种功用,一是烧水来喝,二是烧水洗澡,浴室没有安装电热水炉。

只有一扇开向走廊的小窗,只有一盏细小的灯,但罗润明不介意在微弱灯光下生活,因为每个晚上她都不在家。她在酒吧当清洁工人,黄昏上班,到了翌日早上六时才回到家休息。睡醒了,煮饭给自己吃,然后出外四处走走“兜圈”,回来再睡一阵子,又再上班去。六十一岁了,只求有栖身之处,即使每天要忍受关节炎的痛楚爬上五层楼,钻入一个昏暗的窝居里,也觉得生活很不错了。

七十年代,罗润明的丈夫偷渡来香港,她则跟子女待在内地,到二○○二年才移民来港与丈夫团聚。“那时候,人家跟我说香港的福利很好,为什么不去呢?我才决定申请来港。”来了,才知道丈夫在内地有了另一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女儿,不但如此,丈夫更好赌成性,又不给钱养家,若是几天不回家,她就没有东西可吃。“有些日子,家里只有米和米粉可煮来吃,没有菜和肉。有一次,他跟女儿吵架后,把米收藏起来,幸好我找到米粉。他回来发现我把米粉煮来吃,就大声骂我,还要我赔钱给他。”

进退两难是她描述当时的彷徨。她初来香港,住在深水埠,没钱,没朋友,每天在通州街公园呆坐打发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去,很难向亲友交待,毕竟丈夫有外遇是丢脸的事;留下来,但如何生活呢?就在茫然不知方向之时,在公园里认识了一位姊妹,是教会的人,跟她说有人可以帮她找工作。但她不敢去,听人说香港有邪教。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于是打电话给那个朋友,二人就去了新福事工协会。

新福帮她找到清洁工作,以后就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不久,丈夫因一些小事痛骂她,叫她搬走。她听了一个同事的意见,有一日把自己所有东西放进黑色垃圾袋里,留下锁匙和字条就一走了之。

儿女和孙儿全在家乡,她每星期放假一天,就回去与家人共聚天伦之乐,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但她怎也不愿回去定居,怕丈夫的羞事给别人知道。会离婚吗?她说︰“不会。等他死了,我才回去。”

有一次新福的同工来探访她,问她愿意相信耶稣吗?她就决了志。在新福的黄姑娘眼中,她是很懂得感恩的人,不求大富大贵,别人给她一点米粮,就高兴得说不出话来。“饿了,有人给我饭,渴了,有人给我水,有咸鱼青菜,我就很开心了。”

她身体不好,日夜颠倒的生活对健康不利,可是她说没办法,日间的清洁工作月薪只有三千多元,租金也要给一千元,晚间工作可挣多点钱。

可会向神祈求什么呢?她回答说︰“保佑家人平安和健康。”自己呢?“也是平安和健康。”可想过求神给她一份薪金较好的日间工作吗?她立时摇头说︰“怎会有这种工作?没可能的。”对她来说,这种祈求简直是超出所想所求,或许是一个神迹,但她没想过那不过是合理的工资。

服侍新移民的挑战

现时每日来港新移民名额有150人,十年就增加50万名新移民,将来香港可能有四分之一人口是新移民。教会要进入社区,无可避免地会面对服侍新移民的挑战。

新福事工协会自1997年起开始服侍新移民,现今与超过二十多个教会结成合作伙伴。总干事梁友东牧师表示︰“在1997年后,政府改变政策,缩减新移民一站式服务,将服务转由综合家庭服务中心提供。来港未满七年的人,不能享有福利,贫困家庭因而未必得到适切的关注,新福就是在这夹缝中服侍他们。政府不提供福利,是想他们做工,但由于政府的托儿服务不足够,双亲外出工作,就疏忽照顾家中子女,结果衍生更多儿童和青少年问题。中港婚姻持续带来社会问题,最近有新闻报道,每两对中港婚姻,就有一对以离婚收场,社会福利却未能照顾那些孤儿寡妇。有些妇女为了照顾子女,即使丈夫待她不好,也要死忍下去,因为一旦离婚,就会失去申请居港权的资格,香港有很多这类隐藏的家庭暴力问题。”

支持十二月廿九日卖旗筹款

新福事工协会十二月廿九日在全港卖旗筹款,去年成绩不理想,明年会暂停一年。如果今次成绩再次不理想,也会失去2009年卖旗筹款的机会。今年筹款目标是多少?梁牧师说︰“一百万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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