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荣隆
“我们回来了。”远远地,她兴奋地高挥着手,说。一位挺拔俊秀的男士,抱着小孩,腆腼地跟随在她身旁。
我记起了这位年轻的C姊妹。几年前,她曾被我们的一位医生朋友W引介到这里;那时,我们正享受在医治与释放的事工里。
C是被搀扶进来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扶着她的,就是眼前这位小帅哥;她却举步维艰,连自己站立都有困难。
“她只是患有忧郁而己。”W医生说,“我已尽力了,就是没用。”
W是本地一位有名的基督徒精神科医生,很有爱心,我们转介的病患,都蒙他妥善照顾。W也转介几位病患给我们作跟进。但像C这样,他认为无望的个案,倒是少见。
“喂她药,都给吐出来;关到精神疗养院,她看似软弱无力,却又能趁夜黑风高,溜了回去。”我们的朋友投降了,W认为这已不是医治的问题,她需要来我们这里作释放。
之后,开始了我们的恶梦;我们被这案主纠缠了好一阵子,用尽了各种医治释放方法,还是离治愈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们实在有点沮丧、有点累了。
“牧师,我要娶她!”我们正一筹莫展,有一天,那个小男生跑来跟我们说。
我们有点被吓到。扶正了镜框,凝视着他,我久久无语。
这些日子,释放过程中的窘状,他应该看得很清楚。她病得那么软弱,行为何其难堪,他还要把她娶回家照顾。我看他头壳坏了。
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铁青,我很理性讲解婚姻的实际,分析、陈述这案例的利害与可能的后果;我自信,任何人那怕一时被爱情冲昏头,都会清醒过来,打退堂鼓,或回去再加三思。何况这可是牧师铁口直说的啊。
“我爱她,就爱到底。”这小子可是很坚决。我知道拗不过他了。
那天在婚礼台上,我祝福他们。对这小男生,打从心里,我可是有说不出的不舍与惋惜。
婚后不久,他们南下工作,我因会务繁忙,也逐渐淡忘这个案子;只是在主持其他婚礼时,偶而会想到他们,不知今夕这个女生是否依然忧郁病弱,那个傻男生会否悔恨不迭。
如今,他们健健康康站在我面前,全家和乐,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好让人羡慕呢。
作为他们的牧师,我好惭愧,好小信啊,我对于行医治释放的神是何等小信,对于真爱和它的力量是多么无知呢。
我不认为结婚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或使人得医治;但如今我确信,真爱可以。
基督里的爱(Love in Christ),是医治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