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邻赤子心”──孩子不坏


(设计图片)
 

文◎刘达芳

繁嚣的旺角小贩区附近有一细小休憩处,四周被大厦包围,园中有几株枯树,算是叫这片水泥地配称为“地士道公园”这名字。这片硬地,四季有凉风吹进,成为区内居民的休闲绿洲。

黄昏下课后,一些孩子总会在公园内玩耍,公园的设施就成为他们的玩具,爬灯柱,滚垃圾桶,跳进桶里嬉戏,看谁拾得最多的弃置针筒等等。禧福的同工廖淑芬和他们比赛踢球。几次她深夜路过公园,诧异见到孩子还在园内流连。之后,他们参加禧福的“路中心”晚间聚会,同工们开始明白他们的故事。

八九岁的X仔,眼瞇瞇,脸圆圆,经常傻笑,其实是挺可爱的。按他这般的年纪,应当是开心活泼、  跳跳的。但他常被同侪嘲笑,变成沉默被动。有一次,另一孩子提到X仔的妈妈时,他突然怒不可遏,扑去推倒那个孩子,然后跑回家。

海洋公园一日游当天,淑芬终于见到X仔的妈妈,她穿了透视装,浓妆艳抹。她拜托我们照顾X仔,说自己要上班,就走了。原来X仔的妈妈在家里接嫖客,有客人来,就把X仔打发到公园去。

有一段时间,X仔似是失踪了,在地士道公园不见他,他也没有到“路中心”。几个月后在公园再见到他时,他的脸青一块瘀一块,怎样追问,他也保持沉默。最后得知他是被黑社会的人恫吓,不许他在公园内出现。

十岁的亚玲和七岁的妹妹亚娟(全是化名),全家是泰国华人,最小的弟弟是妈妈跟另一男人生的。每次在公园见到黑黑瘦瘦的亚玲和亚娟,她们总是拿着大小包的零食不停地吃,这就是她们用餐的习惯。她们对路中心的饭菜汤水,从来都没有兴趣。亚玲最喜欢谈她的新男友。她每天抽两支烟,是男朋友教的,还叮嘱我们千万不可让她的同学知道。

亚娟虽然常跟姐姐吵架,但对姐姐凡事顺从,她同样也学了抽烟。亚娟心里很缺乏安全感,每次敬拜时,同工一紧捉她的手,她便会静下来,依偎著大人。有几次在敬拜中,她们俩都哭了。

每次聚会后,淑芬都亲自送孩子回家,见到家中有凌乱的杂物,满地垃圾,但总是见不到她们的爸妈。听说她们双亲不和,经常打架,妈妈就决定带同小弟弟寄居朋友家里。又一次,淑芬送亚娟回家时,她突然请同工带她去找爸爸,原来爸爸长年躲在花园街某个单位里吸毒,甚少回家。她要见爸爸,只能去那毒窝里找。那一次以后,同工再见不到亚玲和亚娟了,听说她们搬了。爸爸知道教会曾接触过她们,便严禁她们……。

这群孩子的下集如何呢?这社区有多少不为人知却叫人心痛的故事?这公园里的枯树,静静地为多少破碎的家庭遮荫呢?身心受创的孩子,谁来顾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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