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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少芬
最近我參加一個在禮儀教會舉行的安息禮，在那裡的莊嚴氣氛下還領受了聖餐。聖餐儀式有嚴謹的程序，施禮者將餅遞給領受者前，也會祝福手上的餅，若有一百人來領聖餐，他就要祝福一百次，不會為省時間而草草了事。在這分別出來的時間，所有人都專注在聖禮上，對基督的大愛心懷感恩，整個空間充滿神聖的敬畏。
我在神學院就讀的年間，在為第一份神學論文功課煩惱時，老師說︰「你可以選擇一個你感興趣但十分困難的題目，或是一個你不感興趣但較為容易的題目。」在彷徨無助之下，我選了一個我不感興趣的題目──路德的聖餐論，但事與願違，在神學院圖書館迷失在一本又一本的神學著作中，若不是牆上有「保持安靜」的告示，真的會當場放聲痛哭。我完全記不起自己的功課寫了什麼，只留下一個問號──為什麼聖餐可以引發如此翻天覆地的劇烈惡鬥，甚至要致人於死地。當代教會對聖禮的頑強執著，非今時今日我們能容易明白的，自由成為了普世價值，甚至可以凌駕於傳統上，自由的敬拜不是最貼近天堂的嗎？禮儀不是會捆綁敬拜的自由嗎？
有些傳統教會的弟兄姊妹，在經歷了現代敬拜讚美的活潑，並在其中經驗了神的大能觸摸後，就更渴慕自由的敬拜。有些好像突然醒過來，認為傳統崇拜禮儀只會壓抑敬拜的自由，於是更追求「自由的敬拜」，想打破所有框框，以為只要沒有預設程序，聖靈就能完全掌管敬拜聚會。敬拜更新運動毫無疑問造就了很多人，讓他們枯竭的屬靈生命喝得一口清涼的水，我相信我們在基督裡是有真自由的，然而當自由成為了追求的目標，卻不是看重心靈和誠實的敬拜，這樣的敬拜就太過自由了。
今年3月，瑞典最大靈恩教會「生命之道」創辦人艾克曼（Ulf Ekman），在主日崇拜宣佈他和太太加入羅馬天主教，全球靈恩教會大感震驚。從改教運動到靈恩運動，披荊斬棘走過來，經歷聖靈更新，教會更能享受自由的敬拜生活了，為何走回頭路？艾克曼分享改變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十分欣賞天主教的聖禮生活。他向瑞典基督教媒體說，在改教運動之後，教會似乎如期更自由了，卻是更世俗化和越來越分裂，而信仰也更個人化。
中華福音神學院教授周學信在〈從艾克曼出走 再思失落的教會聖禮傳統〉一文中寫道，「對於教會敬拜現狀感到幻滅的基督徒們，可能會因此被已延續了許多世紀的豐富傳統所吸引。」他概歎今日教會不重視聖禮生活，不認識這是神的施恩媒介，而嚴肅看待聖禮是福音的一部分的重要性，才會理解艾克曼改信羅馬天主教的理由。
世人獲取教訓後，開始悔悟以前盲目信奉「自由經濟」和「自由市場」等論說，發現原來規範真的有其美德，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權力壓制。人性不完美之時，自由不是通往天堂的門票，唯有基督是那道路，而基督親自設立了聖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