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往矣,逝者如斯夫!

吳牧齋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趙紫陽的去世,勾起十五年前一段世界人民共有的記憶。記得那一天的下午,我們全家坐在電視前發呆,眼中不停流著瓷F隨後開車到使館,加入人群;隨後在市政府大樓廣場前,應邀上台發言;隨後又被人流擁擠到三藩市的街道上去,手持橫額行在行列的前頭……。
從現實角度來看,歷史是無奈和乏力的。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挺有才幹的人也無法扭轉歷史的困局。
趙紫陽作為一個歷史人物,他的一生如何評價呢?按中國廿四史的傳統,每一個朝代的歷史,都由下一朝代來編寫。歷史需要有一種距離感,待塵埃落定,激情過後,視野才能客觀清晰。況且在今天的社會,媒體自由開放,輿論平台甚多,何需一個官方的評價呢?讓評價留在人心,留在人民的記憶,成為傳奇或是傳說,那便更有價值了。
綜觀趙紫陽的一生,有三句話頗能道出他在歷史的三個階段。第一句是「要吃糧,找紫陽」,這句話代表著他前半生奮鬥的成就,也是這句話令他更上一層樓。連當時的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也要勉強用普通話說出這句話來介紹他,可見這句話確肯定了趙紫陽前半生在改革開放過程中的貢獻。第二句話是他臨下台前,最後公開露面的一句話︰「同學們,我們來晚了,對不起!」這句話配上電視螢幕上激動流痕漯 {A甚是震撼。正是這句話,令他永留歷史。最後一句話,是他經過十五年軟禁,病逝後由女兒代為說出︰「他終於自由了!」
趙紫陽有它章L,像一般人一樣會有局限,也像其他政壇人物會犯錯。但歷史便是這樣,在最關鍵性時刻,一個決策能令人流芳百世,也能令人遺臭萬年。所做的決定若是對,他便會名垂千古;不過錯了的話,便會滿盤皆落索。有人如此猜測說,趙紫陽意識到自己將會步胡耀邦後塵下台,於是便在政治生涯最後一局中作出豪賭;若然是真的話,顯然這一注他是押對了。
本文標題兩句話,分別撮自毛澤東的《沁園春·雪》與《水調歌頭·游泳》兩首詩。其淵源又來自《赤壁賦》和《論語》。毛氏寫這兩首詩的時間相距二十年,寫前者時仍然在野;寫後者時則已權力在握。然而他天馬行空的豪邁個性,在順逆兩境遇中仍表露無遺。但在中國現代歷史中,除他以外,又有誰能如此獨領風騷呢?
歷史的錯誤會否重覆?會,一定會!但歷史的教訓能為以後的當權者提供多一個參考點,至於決策如何,則在乎為政者之選擇了!
後記︰本文寫後,從媒體看見中國官方立場不斷在調節,最後開放地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為趙紫陽的遺體舉行告別儀式以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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