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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妻者
倘若大人們刻意迴避或忽略小孩子對人生的疑問，勉強他們懷著空虛的心靈繼續上路，未來必定無所適從。
小兒子出世後，我往菜市場的機會少了，今天是例外。平時齷齪嘈雜的菜市場此時顯得特別清靜，也許這並非家庭主婦們「衝鋒陷陣」的高峰期，因此我可以暢通無阻地在濕漉漉的窄道上緩步而行，時而停下腳步與檔主閒聊幾句，這是我日常生活中最賞心的樂事，然而今天的對談卻叫我感到心酸。
窗外天氣寒冷，微雨紛飛；平時最熱鬧的禽類售賣檔，如今只剩下瑟縮一旁的瘦削雞蘋，偶爾傳來一陣清晰而又悲淒的鳴叫，我一時好奇就向檔主查問因由。她一邊揮刀用力斬切砧板上的雞塊，一邊用專家的口吻解說︰「這蘋雞快生蛋了，所以叫聲響音而頻密，」從暢順而又老練的手勢，可以猜想她在這行干了許多年︰「現在的雞蘋多是神經錯亂，連叫聲也特別怪。當然啦，一出生就困在籠裡，整天呆在鐵絲網中，腳根本沒碰過地，簡直是逆其本性，不僅是精神失常，有時甚至咬自己，直到羽毛盡脫。」檔主說得很平淡，嘴角還帶絲笑意，也許是出於禮貌，或者是讓我覺得她好客，然而這番描述我聽後卻感到不是味兒，只能報而無奈和婉惜的眼神。
不按天性來飼養動物，動物不再正常，而變成怪物，人類的殘忍行為實在責無旁貸。如今威脅人類健康的疾病如禽流感、瘋牛症、足啼病、H5N1……這些疾病的根源，是因為我們對動物逆性而為嗎？
人類的成長，也何嘗不是需要順應天性而行，讓人明天意，知天命。我的大女孩五歲時已清楚的問道︰「我從哪裡來？」「將來會往哪裡去？」「甚麼是死亡？」「為甚麼要生存？」等等人生的問題。順應天性，就是讓小孩子從小明白生命的根源，讓其活得有尊嚴，有目標，有意義，有價值。倘若大人們刻意迴避或忽略小孩子對人生的疑問，勉強他們懷著空虛的心靈繼續上路，未來必定無所適從，這是知識和金錢也不能彌補的損失。只有人知道自己的本相，知道人與天地萬物的關係，恢復與上帝、與大自然的和諧，人才能活得快樂、活得自然。
轉載自《時代》月報第9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