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鞭炮

一到过年,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放鞭炮,尽管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已经禁放鞭炮好几年了,但每当春节除旧迎新的钟声敲响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想法设法弄出一点类似鞭炮的声音来,或放电子鞭炮,或放鞭炮的录音带,放来放去,总觉得缺少一种韵味。
我何以对鞭炮情有独钟呢?原因只能说是受农村风俗习惯的影响。
我小时是在农村渡过的,当时家里的日子很艰难,逢年过节,也只能得到几角钱,最多也只有一元钱的零花钱。手里有了钱,我最想买的就是鞭炮。于是拿着这钱走十多里的乡间土路,去赶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大集。去的路上,小伙伴们一声声吆喝着︰‘闺女买花,小子放炮。’
年关前的鞭炮市场很热闹,人们为了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卖出自己的产品,争着比著放鞭放炮,好让买主对自己的产品心知肚明。放鞭的在放完一挂长鞭后,说︰ ‘看看,这鞭又脆又响,放了我这鞭,保管你岁岁平安啦!
我夹在人缝中间,大多是看热闹,过眼瘾,一听那边喊︰‘拉鞭了!’便向那边跑,那边看完了,一听这边喊︰‘放两响了!’又向这边跑。
那时的鞭炮种类很少,鞭也就是分分大小、长短。什么25头的,50头的,最长的也超不过200头。二踢脚也仅有大小之分。也曾遇上三踢脚,地上响一响,空中响两响,但由于不符合人们的燃放习惯,买的人不多,后来就见不到了。
放鞭炮的过程也是一个充满乐趣的过程。回到家后,我每天都将所买的鞭炮看过来。看过去,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便会从小鞭上取下一二个,跑到院里,将其点着,然后将鞭炮向空中一抛,那鞭炮便在空中炸响开来,吓得院里的鸡咯咯乱叫,四下逃窜。看门狗也被吓得支起耳朵,汪汪叫起来。
父母走出屋来,训斥我︰‘还放,现在全放了,大年初一还放什么?’于是将我买回的鞭炮尽数没收,锁在柜子里,不到该放时,我是再也摸不著了。
在乡下,年三十都有守夜的习俗。守夜的过程,也就是剁肉馅包饺子。这饺子是准备大年初一一早吃的。包完饺子,人也累了,也困了,支援不住的便倒头睡去,所以,大年初一又有起五更之说。辈份大的起得最早,早早地煮好了饺子,端上桌,放上一挂鞭,以此告诉街坊邻居这家已经吃饭了。其他人家一听,也忙着起来煮饺子,放鞭,整个村子里鞭声便响成了一片。‘快起来!’父母在我的屁股上拍上一把︰放鞭去!’本来睡意朦胧的我也如士兵听到了冲锋号声,一骨碌爬起来,抓起鞭炮就向门口跑,将鞭炮挂在大门的门鼻上,点着后,随着啪啪的脆响,红纸做的鞭炮也被炸得粉碎,在空中飞舞著,如数千苹红蝴蝶聚会一般,然后又一片片落到地上。直到现在我才想到一句很形象的话︰落红遍地。
放完鞭后,鞭炮的纸屑并不马上扫掉,拜年的人在进门时一般都要在上面踩过去,图个吉利。那红纸屑是不是像现在迎接外宾的红地毯呢?
除了放鞭之外,我还对捡鞭炮情有独钟。吃罢初一早上的饺子,便有小伙伴找上门来,叫上我去捡只响了一响的二踢脚。
那些年的雪也不像现在这样少,过年时地上的雪总是积的厚厚的。我和小伙伴们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寻找著。二踢脚的外面也是由红纸卷的,所以在雪地里格外显眼。看见后,我们便捡起来,用力捏一捏,软的,是空筒,硬硬的,证明里面还有炮药,便喜滋滋地装进衣袋中,像这样只响了一响的二踢脚,每年我都会捡回家几个。
捡来的二踢脚,重新加工之后,一个个秽 b一起,像战利品一样,在小伙伴中也很值得炫耀。假如这样的‘战利品’太少,也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
在捡二踢脚时,我也曾被打过一次手。但那时的二踢脚还不像现在的这么大,在手里响了之后,也只是打的手麻麻的。要是出在现在,我这右手的5个手指大概早就炸飞了,自然也就无法用它写这篇文章了。
参加工作后,有了自己的收入,鞭炮自然买得就多了,但捡鞭炮的习惯并没因此而成为历史。每次放鞭,我都要忍不住看一看,把没响的捡出来,重新再放。只不过不到外面捡去罢了。
大概在九十年代初,市场上销售的鞭炮种类开始多起来,这些除了让人听到声响之外,还可看到五彩缤纷的色彩,像这样的鞭炮,我也只是放了三年。所以,每到年关,在买年货时,里面便多了一种不可替代的遗憾。
今年听说市里在燃放烟花爆竹方面将有所松动,不过条文还没看到,这几天我便想去找来看看,看看哪些可放,哪些不可放,然后便按规定的种类去买,并尽可能地多买,好把这些年的遗憾一起放掉,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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