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當視基督徒為夥伴

 

10月1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六十週年。欣逢一甲子,北京及全國慶祝活動的盛況,都超越十年前的五十週年慶典。

中共建政的六十年可分為前三十年和後三十年兩個階段。前三十年為階級鬥爭期,後三十年為改革開放期。前三十年由1949年開始起計。當時中共建政伊始,為了鞏固政權,嚴厲對付反動份子,透過一波接一波的政治運動,打擊清算黨內、外的異議人士。及至文化大革命,政治運動達到頂峰,國家陷入一窮二白的地步。在1976年毛澤東逝世後,中共打倒四人幫,華國鋒短暫掌權,鄧小平復出。國家於1978年12月提出改革開放,撥亂反正,開啟了往後三十年的蓬勃發展時期,至今成為「金磚四國」的一員,宣示和平崛起,在國際舞台上舉足輕重。總括六十年來的中國,頭三十年是退步,後三十年才是進步。

教會越遭打壓越快增長
基督教在中國,六十年來表面上是退步,實際上是進步。說退步,因為基督教在宗教的形式上一直受政治左右,她存在價值的話語權都操在政府手中。在前三十年,政府說基督教是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工具,所以要教會加入三自愛國運動,跟外國宣教組織脫離關係,趕走宣教士,支持政府一切決策,建設社會主義祖國。後三十年,當國家全力從事經濟建設,信教群眾就要為經濟社會發展作出貢獻。中共信仰無神論,視宗教為人民的鴉片,跟基督教信仰有著根本的矛盾,認定當社會建設起來,發展成為共產主義社會,宗教便自然消失。在共產主義理論中,宗教最終是會消失的。許多共產黨黨員認為,只有無學識的小民及窮苦大眾才會信仰宗教;當人民科學知識提高,生活獲得改善後,便不會再迷信宗教。因此,當政府推行左的政策時,便大力逼迫教會;但當推行右的政策時,便會稍為放鬆,但仍會嚴加監察及控制,定規宗教活動在有限度的自由中低調舉行。

說進步,因為中國基督徒人口在1949年不足一百萬,到六十年後的今天,在種種不利的條件下,相信已過一億,超過共產黨黨員的人數。在中共眼中,基督教是一個宗教,但其實信仰不等同於宗教。宗教要有教堂及禮拜儀式,但基督教信仰不一定要教堂及禮拜儀式。政府以為用行政手段取締了教堂及禮拜儀式就可以限制或消滅基督教,但其實是徒勞無功,反而助長了教會的發展,使信徒人數激增。政府可以監控有形的教會,但無形的教會卻帶著生命力,能夠超越任何限制快速發展。

政府嚴管宗教防滲透
很不幸,政府看宗教總是跟政治有關,所以才要管理宗教。新疆暴亂涉及疆獨,疆獨跟伊斯蘭教是分不開的,像藏獨跟達賴喇嘛的藏傳佛教分不開一樣。天主教更加涉及政治,因梵諦岡是個國家。只有基督教的政治色彩比較少,但每當美國政要訪問北京時(如前總統布殊和現任國務卿希拉莉·克林頓),例必去禮拜堂聚會,留下了基督教跟政治扯上關係的符號。在政府眼中,宗教有本土的和外來的分別,本土的宗教(如佛教和道教),會得到較寬鬆的對待,但基督教一向被視為外來宗教,所以政府致力作出有效管理,以防外國勢力藉宗教滲透中國,進行和平演變。基督教由於基督徒人口眾多,儘管甚少扯上政治,仍受到嚴密監管。

基督信仰本身的價值,不是由政府或任何一個人界定或支配的。耶穌在世33年,從沒有教人反抗羅馬帝國,新約書信反而教導信徒要順服在上掌權者,尊敬君王。基督徒縱然被政府誤解,也要繼續愛國,須按照聖經的教導,對國家和社會做有益的事。這六十年來,基督教在中國已發展成無牆的教會。教會的本質其實不在教堂,乃在生命,可存在於社會任何一個角落。

教會可助重整人民心靈
共產主義主張無神論,與宗教存在著根本性的矛盾,但在現實上,這矛盾卻不一定存在。矛盾之所以產生,是因為兩個南轅北轍的個體一起存在,難以兼容;若當其中一方變質了,矛盾性便不再明顯。六十年過去了,各個宗教並沒有變質,共產主義也沒有變,變的是當政者。當政者放下共產主義的唯物辯證法,不再進行階級鬥爭,改而推動和諧社會,而和諧正是基督教的核心價值。換句話說,國家的和諧願景跟基督信仰的價值互相吻合,基督教可助中國解決問題。

國家及基督徒如何使基督教幫助中國解決問題呢?首先,基督徒要繼續一如以往般熱愛國家。第二,要締造條件和環境,讓基督信仰跟中國文化有更多和更深的對話。第三,對話能加深瞭解,改變政府和民眾對基督教是外來宗教的成見,使他們不再懷疑基督教是侵略及顛覆政府的個體。中共過去視資本主義為頭號敵人,如今推行市場經濟,資本家已成為國家發展的夥伴,幫助中國建立了雄厚的硬實力。但中國人民的心靈素質仍有待提高,基督信仰可以是中國軟實力發展的夥伴;基督徒的天國倫理和生活道德,可為人民進行心靈重整工程。教會從來沒有把政府當作敵人,政府也無須對基督徒存猜疑的眼光,反而要將之視為本土的一分子,是國家發展的夥伴,兩者聯袂為廿一世紀中華文明開創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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