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色列的路上

 

敘述/圖片︰梁敦彥
文章整理︰路得

十月份,我與六位弟兄姊妹踏上往以色列的信心之旅。

一對猶太夫婦的熱情款待

在拉結酒店參加三天兩夜的特會後,我們準備返回舊城,當天的住宿仍未有著落,但我們深信神必供應,我們沒有忙著找旅店,反而乘的士去耶路撒冷一間華人餐廳君子堂吃飯。一家六口的以色列家庭正在用膳,四個可愛的孩子吸引了我們的注目,不禁逗他們玩耍,就這樣認識了在電腦公司工作的父親,與任職交通部的太太。他知道我們的情況,竟慷慨地說,如果找不著地方,可去他家投宿。

於是我們一行七人,就在苦無旅店的時刻,到這位認識才一兩個小時的猶太人家中,他家位於耶路撤冷新城,屬高級住宅區,家有三層,我們全都住在偌大的地下室,就這樣待了三天。

主人熱情招待我們吃早飯,還用半天時間與全家人一起帶我們游耶城,當他與太太出外工作,孩子上學時,竟毫不懷疑地把鎖匙交給我們,無條件的熱情款待與信任,實在多謝他們,更加感謝主,有意思的是,我們所住的地方叫「迦密」街,與我們最終目的地迦密山的名字一樣,都是神對我們祝福的憑證吧!

到訪第三聖殿

在迦密街最後一天,我與另外六位弟兄姊妹經過祈禱,一起都領受去第三聖殿。

我們敬拜後才出發,已是下午三時多近四時,第三聖殿五時關門,時間很急,一行七人,唯有分兩車前去。下車時,已下午四時四十分左右,要走二十鍾路程才到達,當我們急步趕路,經過一個又一個舊城城門,猶太教徒區、回教教徒區、亞美尼亞區,匆忙經過耶穌受難前的苦路第三站,還有警察站崗的關卡,到達哭牆,離目標不遠,但大家停下來了,認為第三聖殿未夠十分鐘就關門,大家還是放棄趕去吧,一位姊妹提議不如去哭牆。本來我也心動了,但當想起,當初大家的祈禱領受,都是一致去第三聖殿,不是哭牆,於是我說︰既然神沒有在之前感動我們去哭牆,我要再祈禱求問吧,我暫時不想去呢。

我們在哭牆附近問了好些人,終於找到了,第三聖殿不過是一間非常小型的博物館及店子,擺了聖經預言中末後日子將重建的聖殿模型,以及祭司袍、圖片說明等等。五時關門時間已過,同行的姊妹一個箭步跑進去,尾隨另一個弟兄,不過匆匆一瞥,就被店主叫停關門,而我則因為想瀏覽博物館前的紀念品店而沒有進去。

以為事件就此告一段落,剛好趕得及在博物館關門前衝進去參觀的姊妹,在一天清晨靈修的時候,得到聖靈的啟示,之後她跟大家分享說,我們一行七人去第三聖殿重建的博物館,代表了不同的追求神的態度讓我也良思許久。
她說︰我們一行七人去第三聖殿重建的博物館,代表了不同的追求神的態度。

第一,,我們乘的士去聖殿前,雖然知道時間緊逼,卻跟多部的士司機講價,也花了很多時間;選擇錢或者神的呼召,很多是信徒的首個掙扎。

第二,,在接近目標地的中途站,大家好像忘了之前的領受,一位姊妹憑個人感動去了哭牆,另一位弟兄因朋友情誼陪她去;愛人或愛神,很多時候對個人來說,也是一場爭戰,神是愛的源頭,愛本身卻不是神。

第三,,神沒有指出要做的事,不要做;但人往往因路上風景太好,眼目情慾等的吸引,而失腳於神指定要達的目標;我們要時常專注神的呼召中,就讓世情隨世界而去。

第四,,與我同行的,在最後時刻進入博物館的姊妹,中途曾因其他人的意見,因一時好奇而動搖;她後來改變態度,決意到神吩咐的地方為止,終於進入目的地;只有憑信心及堅定的心,是到達神應許之地的關鍵。

第五,,那位跟姊妹一同進入聖殿博物館的弟兄,是全組中最無所謂的一個,聖靈的啟示,是人緣不錯的人,只隨大隊,大隨遵守神旨意,他也會遵守,如果大隊不行神旨意,他也會失腳。需要小心揀選你的同行者及導師。

第六,,明白當神呼召的時候,是呼召所有信徒,有些有較好較快的開始,有些看來走得較遠,但神仍然引導他們命定的地方。

第七,,我則因為想瀏覽博物館前的紀念品店而沒有進去。有些人以為他們已到達目的地,忘記了神已給我們最大的應許與禮物。

猶太教徒憶述歷史傷痕

在耶路撒冷舊城糞廠門(Dun Gate)第一眼見Mira,微胖的中年女士,滿頭染金,打扮新潮,右食指與中指隨意夾著半枝煙,純熟的拿煙手勢,大抵是一個多年煙民。她的雙眸堅忍,臉上寫的全是霜雪。遠遠在停車場看見我們七個黃皮膚的年輕人,急步如行軍走來招攬生意。低沉嘶啞的聲音,帶點江湖味。週遭跟她競爭的男司機,都敵不過她的豪邁氣焰,忌她三分。

原本一宗平凡不過的生意交易,怎也想不到變成一場屬靈相交,當我與六位弟兄姊姊決定租用她的車子開始,Mira就成為我們在以色列的活字典。
車子由耶路撒冷朝退修的地點迦密山行進,我與弟兄姊妹唱著詩歌也有靈歌,整輛車都浸滿了讚美歌聲,縱然她不是基督徒,是一個不信耶穌的猶太教徒,卻一樣享受這些敬拜音樂。她也欣然接受我們為她祝福祈禱。

車子經過耶路撒冷外圍的一片平原,Mira指著說︰「這是十字軍東征的時候,軍隊準備攻入耶路撒冷城之前紮營的地方。軍隊在城外駐守,城內猶太教徒及回教徒堅決頑抗,部分自殺而死,寧死不屈,十字軍最終闖進城內……」根據歷史記載,軍隊入城後還殘殺無辜,姦淫擄掠。

如此逼近歷史現場,且由猶太人親述先祖所遭受的,基督教軍隊的血腥侵略,還是首次。

曾經,我以自己是一個基督徒為榮,那一剎,卻以此為恥。聽過一位牧師說過,基督徒是一個帶著「負面」意思的名詞,當時不能完全理解。但那一刻, 蔽的心靈豁然開朗。聖靈啟示我,神呼召人是要成為 的門徒,而非基督徒,「基督徒」終究是一個宗教稱謂。

我的心不斷往下沉,無奈、婉惜、悲傷在心中攪動,無奈的是無法改變這個歷史,婉惜的是猶太人就這樣白白犧牲,悲傷的是十字軍以父之名,殺死天父眼中的瞳人──猶太人── 等同把耶穌再次釘死在十字架上。

那一刻,我不禁跟Mira說︰「以往,基督徒曾對你的國家造成的傷害,身為基督徒的我,由衷地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也會原諒我們,在歷史上曾經對你們犯下的重大錯誤……」Mira由軑盤方向側看著我,微微咧嘴而笑。

迦密山上的難民營

車行了五六個鐘,仍未到目的地,知道迷路了,我們在車上認罪祈禱,齊聲敬拜讚美,更打長途電話到香港的代禱者代禱,不久,我們終於抵達迦密山上的Or HaCarmel,一個有難民宿舍的退修地。

一入營地,一班「朱古力」飛撲身邊,定神一看是蹦蹦跳跳的非洲小孩,他們毫不扭捏,這班肯定沒有三聚青氨的可愛朱古力,用童真的嘻笑來迎接我們。

迦密山上,我們安住在神的懷中,享受 的愛,祈禱敬拜很自然地成為我們在山上的主要活動。

一走進退修營的祈禱房,重重疊疊的石灰石,砌成房中的小洞穴,構思來自以利亞的祈禱洞,剛好佔去房間的一半空間,石上還放上金燈台。我用方言祈禱,祈禱聲如潮水,在石灰石及牆壁的海岸來回撞擊,在房角處匯成回音。
沒有車聲、沒有電話聲、沒有電視聲、沒有街道嘈雜的人聲;窗外陽光鑽進既高又窄的玻璃窗,爬滿地上,與房內微黃的燈光合而為一,成為和諧的、光的地毯。鮮草與嫩葉的氣味,由窗外流竄室內。室內的恆溫早已驅走所有可能的霉濕,舒爽暖和。
在祈禱房中閉目祈禱,第一次感受到與神同在,無所缺損的圓滿。我倆就如同心圓,大圈兒是天父,小圈兒是我;我既在?裡面,?也在我裡面。(約 17: 20-26)

以往,我祈禱時會留意字眼是否用得好,別人聽了有何看法,最令我感到壓力的是擔心神是否喜悅,這種想法變成我的框框,使我的祈禱變得有點僵硬。但在迦密山上的祈禱房中,我不再介意字眼,或說出來是否合宜,不再理會應否說這應否說哪,或祈禱的方式。祈禱變成最簡單直接的與神對話,感受到純粹又完全地在靈裡與神相交,如嬰兒飽奶後的自在滿足。

祈禱室位於教堂的下面,而對面的建築物是難民宿舍,專接待很多來自非洲的單親媽媽與小孩子,她們都是非洲家鄉受逼迫的一群,有的逃避戰火,有的逃避丈夫虐打,有的被奸成孕受家人唾棄。難民宿舍的各地義工都是基督徒,一起為她們祈禱敬拜,為她們醫治釋放。她們出外工作,就為她們照顧孩子,他們以基督的愛去撫平她們的傷口。

身為一個代禱者,也由衷呼籲大家獻上你們的愛與時間,為迦密山上的義工,及非洲難民婦女、孩子祈禱。

年輕一代回望大屠殺

在迦密山住了七天後,我們再次找Mira當我們的司機。

原來,豪邁的Mira是一個單親媽媽,靠著這部旅遊小車載遊客來撫養兩個孩子。兒子現在已入伍為軍人,女兒Noa仍在高中就讀。Mira最大的成就,就是撫養兒女長大,受最好的教育。

Noa最近與同學去了波蘭,在殺死逾一百萬以上猶太人的奧斯威辛集中營,拍了很多珍貴的照片。她把已儲存電腦的照片展示給我們看,述說猶太人在二次大戰時的生與死。「你看這片湖,當時所有被殺猶太人的骨灰全灑在湖裡。到現在,骨灰仍然沉在湖底,湖水清澈得讓我們能夠清楚見到那些骨灰……」Noa認真地說。我看著這幅天上人間的湖景,竟然隱藏人間煉獄,令人錐心。

看Noa與同學飛往波蘭途中那些佻皮反斗的照片,如小學生第一次郊遊般興奮,但參觀集中營的照片,卻神情肅穆。其中一張,她的同學一手拿著猶太國旗,坐在原本用作運送猶太人去集中營的專用火車軌上,頭微微沉思下垂,像扛上整個國家的沉重。

由以色列新一代猶太人的她詮釋這段慘痛歷史,對我們這些外邦人來說,突然變得更有意義。Noa跟我說,將來的夢想是當演員或者攝影師。看她在波蘭集中營中拍得的動人照片,對以色列歷史的全新視覺與詮釋,我看到以色列的未來。 Noa能夠勇敢面對以色列的傷痛歷史,從中學習,看見她就如看到歷史的新一頁,她會比上一代走得更遠,因為她們能夠在過去的歷史中,找到更廣闊的將來。

(標題為編者所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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