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字為祭︰神聖想像

 

電影《奇異恩典》有這一幕,偉伯福斯在國會裡首次提出廢除奴隸貿易的建議,但遭受差不同全體議員的強烈反對。之後有人款待一批議員及家眷遊船河,當他們的船靠近運載奴隸的輪船時,偉伯福斯突然走出來,繪聲繪影描述奴隸的悲慘遭遇,在場的人不禁淚流滿面。形勢從此出現轉變,反對派的勢力不再像以前般壯大。偉伯福斯暫時放下理性辯論,轉而訴之於情,他成功激發人的想像力。當人進入別人的苦難中,生出來的憐憫就改變行動,行動改變世界。

今日西方基督教深受理性主義的影響,面對社會議題時,多採用理性辯論,這不是錯的,但忽視了想像與情感,就只有理,卻沒有情。感性訴求不等同煽情,情感互通是人類彼此相連的重要特性。你辦政策研討會,我搞詩歌朗誦節;你引述某某社會學家的理論,我暴露赤裸的心靈。大家可以不謀而合表達出人類的困境與哀愁。

不少人認為教會壓抑想像力,又怪責改革時期種下禍害,雖恢復真理,卻把基督教藝術一概掃清,而且懼怕想像力會迷惑人心。有些人對靈恩教會的異象、預言感到恐懼,也是因為怕一切都不過是人的想像而已。不論是誰的錯,但可以肯定的是,想像力的確是魔鬼急於擄走的上帝恩物。在今日香港,同一時期可以有八九部靈異和三級電影上映,報攤公然展示色情雜封面,正當產品的廣告採用裸體照片,小孩也能看見。眼目多接觸甚麼,想像世界就充斥甚麼。

到書室一看,會發現基督教的文字和影音作品,能激發想像力的不多,很多是教人解決人生問題,焦點在今生今世。中國文化較傾向現世關懷,連小說電影的主題多是跟政治、社會民生有關的,甚少觸及超脫現世的永恆命題。聖經有很多經文能激發神聖的想像力,異象、比喻、先知行動,一一都邀請我們打開想像世界,好領受聖靈啟示的信息。我們應該期待香港出現更多有恩膏的作品,叫我們對天堂、安息、聖潔常有神聖的想像,從而產生渴慕。我每次偏行己路時,心裡就想到聖殿裡常青的橄欖樹,異象勝於千言萬語,嚮往屬天的榮耀,自己就自然地走上天路。

除了美好的事物外,神聖想像也通向悲情。有些人對負面有極端的看法,以為凡是引起悲傷的都是負面的,都是不好的,其實這是從表面去判斷正負面,我們要檢視的是情感領人向甚麼方向去︰祝福抑或詛咒,生命抑或死亡。在今年愛修園二十週年感恩大聖會裡,克珊蒂牧師怕人忘記耶穌的苦杯,因而忘記了人生的最大目的是將榮耀歸給十架上的耶穌,她用圖像和語言重現耶穌被釘十架的情景,使人想像到耶穌的強烈痛楚。十八世紀復興家愛德華滋傳講地獄之火的信息,講了一篇名為《落在忿怒之神手中的罪人》,救回很多很多顫抖的靈魂。舊約先知書的預言會引起所謂的負面情緒,但如悲劇一樣有正面導向,在你眼前打碎美好的幸福,預告罪的結果,好叫你及早回頭。

今日坐地鐵上班,車廂裡人人都看報紙,我運用一下想像力,就看見人人都在看《國度復興報》,或是《國度》,或是《時代論壇》,或是《基督教週報》,或是《天使心》,或是《號角》,世界多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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