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字為祭︰古怪人物

 

最近在香港上演的電影《尋找仙境之橋》,其實可以做校園暴力的教材。中西校園永遠都有惡霸和受欺負的弱者,不幸的是,弱者甚少會向家庭和學校求助。

電影的主角謝西和李詩莉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卻沒有朋友,又時常受人欺凌。為甚麼?因為他們的個性和外表在同學眼中甚為古怪,其實並不是甚麼荒誕行為,只是跟大夥兒不同。

老實說,我也是一個古怪人物。在家族歷史中,我是唯一會養寵物和種植盆栽的,親友覺得無利可圖的都是浪費時間。中學時,同學都忙於應付會考,我卻在課堂上忙於寫詩。有一回要做綜合科學的功課,題目自由選擇,我覺得米變成飯的過程很奇妙,於是坐在電飯煲前,做了一個觀察報告,老師在課堂上讀出來時,笑得腰也彎了。幾年前,我無意間與朋友分享這段舊事。後來她告訴我,自那日起,她就開始欣賞我,覺得我很特別。以前,我經常隱藏自己,就是怕別人說我特別,特別意味著與別人不同。

有好些人問我,怎會有這麼多創意念頭?怎會寫出企鵝救地球的故事?你的腦袋是怎樣的構造?他們瞇起眼睛,裝出科學家的沉思神情,把我當成奇異標本一樣的加以分析。我現在不介意分享異想天開的念頭了,這是獨特的恩賜。在神眼中,我是無人可取替的獨特生命。若果一直怕人說你古怪,就不會有勇氣走別人沒走過的路。

挪亞建造方舟,必定忍受過許多人的譏笑和閒話,他在那個世代是怪人。大衛被撒母耳膏立,之後卻與邊緣人物和弱勢社群在曠野地四處逃亡,多古怪的領袖。彌迦先知大聲哀號,赤腳露體而行,行為怪異失常。施洗約翰吃蝗蟲為生,今日傳媒必然會大肆報道。耶穌用洗手腳的水變酒,又用口水抹別人的舌頭,做事手法嚇人一驚。聖經中的古怪人物多不勝數。

在世俗化社會忠實宣講神的話語,別人會認為你古怪異常,難怪有些教會包裝信息以迎合社會的喜好,舒坦的路很富吸引力呢。看多了耀眼喧嘩的先知,反而覺得那些衣衫襤褸,頸項掛上「天國近了」標語牌,在人行隧道中默不作聲的流浪漢,可能更像先知。

如果用世俗的價值標準分正常和古怪,那麼神呼召人走的往往是一條異與常人的路,太正常反而不能有所為。因此,教會有這麼多古怪人物,你們不要驚訝。如果大家把內面的心思意念掏出來給人看,這反而會叫你們大為驚訝,原來最古怪的人是最正常,最正常的人才是最古怪。正常抑或古怪,誰做判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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