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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Carolyn Moynihan
編譯︰陳澄邦
新聞媒體對無神論和宗教的態度，一向厚此薄彼；然而一項全球性的調查顯示，有宗教信仰的人與無神論者的比例，達11比1之多。何解？
四十年前的四月，《時代週刊》一期封面全黑，其上只有三個紅色大字︰神已死？（Is God Dead?）。在這之前，神已不存在這觀念在歐洲盛傳已有最少一個世紀，及至這份甚具權威性的時事週刊為此專題撰文，西方社會舉足輕重的人士更加視之為理所當然了。
世上只有6%人堅信無神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根據去年對超過65個國家五萬人進行的一項調查，「神已死」這說法起源地的西歐仍有平均六成人自認有宗教信仰。而在曾受無神論共產政權壓制達數十年的中歐和東歐國家，竟有65%人自認有宗教信仰；後者的波蘭、羅馬尼亞、馬其頓和科索沃更有超過85%人有宗教信仰。
進行是次調查的機構蓋立普（Gallup）發現，只有6%受訪者是無神論的堅信者，25%則自稱「沒有宗教信仰」，3%「不清楚是否有宗教信仰」。以上三類的總人數遠低於有宗教信仰者（34比66），雖後者未必是教會會友。
亞太區最少人有宗教信仰 香港最多人堅信無神
另一令人驚訝的是，世上最多堅信無神論者的地方並非在前共產的俄羅斯或極度世俗化的法國，而是在購物狂天堂的香港，其中有高達54%人是無神論的堅信者。亞太區亦是最少人有宗教信仰的地區，當中有50%人沒有宗教信仰。日本和泰國沒有宗教信仰者占該國人口比例分別為59%和65%。這些國家有著久遠的佛教傳統，國民在某程度上仍奉行有關習俗，特別是為紀念出生死亡結婚等人生大事。然而，佛教本質上是哲學多於是一個宗教，並沒有與神建立關係的觀念。因此按字面說它是無神論的，或至少是不可知論（agnostic）。難怪在經濟好景時，他們往往放棄信仰而追求物質。
與這成對比的是同屬亞洲的印度和菲律賓，當地有宗教信仰者的比例分別高達87%和90%。印度有八成人信奉印度教，菲律賓則有九成人信奉天主教。有指這與當地的貧窮有關︰「除了宗教信仰外，他們還可依靠甚麼？」。的而且確，窮人有宗教信仰較有錢人普遍，這情況在教育程度低者、女性和長者亦然。
貧富教育與宗教信仰的關係
但調查亦發現，在全球而言，有宗教信仰者的貧富差異並不大。收入最低者中有七成人有宗教信仰，收入最高者則有62%。相對而言，有宗教信仰者在教育程度上的差異較大︰教育程度低者有76%有宗教信仰，受過高深教育者則只有64%；其中部分原因可能是高等教育對宗教信仰普遍存有歧見。
無論如何，宗教信仰並未妨礙印度成為世上的主要經濟國家，以及在蓋立普近期進行的另一調查中位列最樂觀國家之一。有「亞洲小虎」之稱的菲律賓在該調查中排名卻遠遠落後於印度，但仍高於較少有宗教信仰者的法國。菲律賓人的樂觀和韌力較廣為人知，宗教文化賜予的力量正是他們得以在經濟發達國家勝任作傭工的原因。
以色列三分一人有宗教信仰
另一使人奇怪的是，調查發現以色列有11%人是無神論者，52%沒有宗教信仰，只有33%有宗教信仰。蓋立普總秘書認為，這或顯示當地人抗拒「宗教」的政治含義。
非洲最多人有宗教信仰 位列最樂觀地區
對宗教的熱誠雖未必帶來物質上的富足，但似乎是人生路上的支持。調查發現，非洲是最多有宗教信仰者和最樂觀的地區，其中九成人自稱有宗教信仰。在非洲尼日利亞和加納共和國，有宗教信仰者分別高達94%和96%。前者國內雖有著諸多問題，卻是位列世上最樂觀國家的第四位，與印度和委內瑞拉排名相若。在這些富有動力的國家中，宗教信仰是人民進步的力量，而非所謂「人民鴉片」。
東歐情況回異
在歐洲國家中，以波蘭對以上一點至為清楚。共產主義在企圖滅絕宗教信仰的過程中，在當地遇上最頑強的阻力，其中阻力包括生於波蘭的前教宗約翰保祿二世。今天有85%波蘭人有宗教信仰，大可能是因在他們在爭取自由的過程中明白宗教信仰是其文化身份的中心。這情況同樣適用於東正教國家羅馬尼亞和前南斯拉夫分裂出來的國家（如科索沃）。奇怪的是，同屬東歐前共產國家的捷克卻並非如此，當地五分一人自稱為無神論的堅信者，另有51%沒有宗教信仰。不論我們如何解釋，這正好說明壓迫未必一定能建立人對神的信心，但經濟繁榮則可能會削弱人對神的信心。
西北歐遠較東南歐世俗化
顯而易見，共產主義並非世界不信神的原因。歐洲愈西和愈北的國家，有宗教信仰者便愈少。歐洲南國希臘有86%人有宗教信仰，北歐的挪威只有36%；歐洲西端的荷蘭和英國在西歐各國中，相對較少人有宗教信仰。人們往往歸因是當地較先進的科技文化和伴隨而來的實務和物質主義。曾有國家嘗試在歐盟憲法上對歐洲的基督教根源加以確認，但卻受到頑強的世俗主義阻力。他們以歐盟代表國現時宗教信仰的多樣化為理由。在歐盟憲法草擬上擔任主席的法國前總統曾表示︰「歐洲如今活在全然非宗教化的政治體系，宗教信仰不再扮演重要的角色。」
波蘭和其他中歐和東歐國的宗教熱忱，可否在這氛圍下存活？前教宗約翰保祿二世堅稱波蘭無須「加入」歐洲；它本身已屬歐洲，位處歐洲正中心。波蘭於2004年五月加入歐盟基本上是一個經濟決定，對文化所產生的影響，應如同對市場產生的影響一樣，有相當的自由度。這是信徒的契機，也同時是個威脅。
科學、經濟和社會進步並不必然叫人背棄宗教信仰。美國有82%人信神，正好是人觀與宗教信仰並存的好例子，是歐洲持守基督信仰的一大鼓勵。
（發表於2006年一月廿二日，取材自www.mercatornet.com）
